许黟眨眨眼,可不是嘛,他把堂屋隔开一半改成诊堂,还在周围塞了好些物什。
这般变化,如今的许家对他来说,就有些过于小了。
这些日子他就在想,要不要去到黄经理那里询问挂牌出售的宅子里,有没有合适他的。
许黟道:“是小了些,如今家里多出两人,这物什也在一点点地添,东西多了,地方自然就小了。”
他跟邢岳森说了想要买宅子的想法,不过就是还不知道盐亭县的宅子是个什么价。
要是不超过一百五十贯,他手里的钱正够。
邢岳森听到他有意要买宅子,想了想,问道:“黟哥儿可有想在哪里买宅子?是还在南街?还是其他地段?”
许黟摇摇头:“未想好。”
他这几日忙,还没去黄经理那里问过。
邢岳森说道:“不如,这事我去给你问问?”
许黟挑眉:“?”
邢岳森笑着说道:“赶巧了,西街有处一进院的宅子,这户主前不久搬走了,这几日我听闻对方有意想要把这宅子卖了。”
他与许黟说,那宅子地段不错,里面屋子又颇新,且一进院的宅子不算大,正好合适许黟。
见邢岳森这么说,许黟亦是心动。
“那就麻烦岳森兄多为我打听了。”许黟对着他笑道。
邢岳森直言小事一件。
可惜买宅子这般大的事急不得,这事还需暂且往后放一放。
如今眼下要紧的,是明日邢家布棚施粥,开设义诊堂。
对于许黟而言, 这时代的义诊也是新鲜事,他还没见识过如今布棚设义诊堂是什么样的场景。
不过邢家开义诊堂也是头次,邢岳森也说不出什么好赖话。
好在明天就能知晓, 急不在这一时。
两人喝着茶,聊着第二天要注意到的事项,谈到药材方面,许黟就问药材采办的事宜。
邢岳森道:“自济世堂换了管事的大夫, 我们便不再与其合作, 而是通过妙手堂那边。”
妙手堂的名声在盐亭县数一数二,他家的药材价格公道, 再说这回请了许黟外, 另外一名大夫就是他家的坐堂大夫。
因而, 需要采办哪些药材都交给那边在负责了。
如今是严冬,他们备的药材多是与风寒伤寒等病症有关,还有一些耳熟能详的常用药等。
常用药有几十种, 每种备个数斤, 加起来的重量不少。
邢岳森道:“明日怕是要辛苦黟哥儿了,光是药材就已装了两车。”
“这般多?”许黟思绎,这仗势瞧着不小了。
邢岳森看向他,微然一笑:“这事还是因黟哥儿你而起。”
许黟眉眼轻动:“为何?”
邢岳森说是因许黟的缘故,那是因为这回邢家开义诊堂是邢老太爷的意思。在邢岳森遇到许黟时,邢老太爷已经瘫痪在床两三年了, 结果喝了许黟开的药方和药丸后,未到三个月就能行走自如, 即使不能病愈, 但也不用日日夜夜遭受病痛折磨。
而在这之前,不管是医术高明的陈大夫, 还是从医学里请来诊治的医官,他们皆没能让邢老太爷恢复到这种程度。
邢老太爷就觉得,做人还是得积德行善,广布善缘。
布棚施粥是邢家这几年都常做的善事。除此外,邢老太爷觉得还不够,又想着许黟是大夫,那不如设义诊堂。
盐亭县历年来不是没有过义诊堂的出现,只是以前多是在灾年时,由官办的医学开设,那场面自然是要比邢家的更加大规模,邢家哪怕小有名头,也不敢和官办医学攀比。
许黟都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他的缘故,听了邢岳森所说,哪怕知晓是为了积德行善,他还是心情很愉悦。
毕竟,这对于平民来说是件极好的事儿。
这年头普通平民过的还是很难的。除了一年四季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、佃户以外,跟现代一样,这时也有不少打工人。
给主家打工,或者去饭馆茶楼打工都有,他们拿着的月例不多,平时有些小毛小病的,也都不舍得去医馆看病。
俗话说,病是积少成疾的。
不舍得看病,就会留下一道因,久而久之,这因就生出果,人也便得了病。
或许趁着有免费的大夫可以看,能吸引来不少人吧。
……
翌日,天微微亮时,许黟就醒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