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回去的路上出了个小插曲,本来一行人约着一块回阳城,墨母却专门来接了墨时晏。
那辆黑色商务车在他面前停下,墨时晏的白色行李箱都映在了上面,他整个人都滞在原地,商务车的车窗在他面前打开。
墨母只看了他一眼,露出一个端庄的笑意,而后越过他去和走在后面的叶歆竹说话。
“歆竹啊,今天去我们那吃饭啊。”
叶歆竹对墨母的印象停留在很久之前,只觉得对方今日的打扮十分贵气,眉眼中的那股雷厉风行较以往更甚了。
叶歆竹并不抗拒这场明摆着的相亲宴,倒是身后的温言看着神情很复杂。
墨母和几位打了招呼之后,特意下车和温言握了握手,彼时温言的注意力全在叶歆竹身上,见对方神情自若,便也大大方方地回了礼,众人各回各家。
路允初是和童栀一块回去的,车内静了许久。
路允初终究没忍住。
“你是不是和她说了什么。”
这语气倒不像是疑问,起码带着八九分的肯定。
“我把小竹子有心理疾病的事和她说了。”
路允初皱着眉,特别老成地叹了一句。
“她应该不想那么多人知道这件事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
话刚出口路允初就有点后悔。
“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
只是觉得,你好像怪怪的。但路允初的直觉向来不太准,所以她不太肯定自己的猜想,只能等待进一步的验证。
“我记得你之前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,最近怎么没见你联系了?”
童栀回想了一下原主的朋友,她是感觉不太能合得来,就冷处理了,慢慢的就淡了。
“闹掰了。”
……
商务车的座位很多,墨母坐在前面,好像还跟着助理在处理公事,叶歆竹很识趣地说不用管自己。
墨时晏坐在旁边,似乎是因为太过紧张一直看着窗外,一只手搭在手腕上的手链上,因为他的动作太过明显,叶歆竹不自觉就瞟了一眼,发现那条手链好像是情侣款的。
叶歆竹本想着这样就好,没成想坐在前面的墨母冷不丁地来了一句。
“时晏啊,妈记得你以前和你歆竹姐姐很亲来着,怎么现在没话说了?”
墨时晏的声音发紧。
“我已经长大了,毕竟男女有别。”
“照顾照顾你歆竹姐姐,知道吗?”
“知道了。”
之后就是一起吃了一顿普普通通的饭,饭菜还算合口味,只是总觉得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,墨母一直在给她夹菜,聊聊家常什么的,也问问她在学校的情况。墨时晏偶尔回两句话,但基本上就是发呆。
晚上,墨时晏开车送叶歆竹回家。
叶歆竹迟疑了一会,还是坐在了后座。
她看着前面握着方向盘的那双手,忽然回想起小时候她带着墨时晏一块荡秋千的事。
时间好像一晃眼就过去了很久。
“姐姐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母亲刚刚说的那些话,有没有让你觉得不舒服?”
后座的人看不清前面的人的神情,叶歆竹不清楚他问的是什么。便如实回答。
“没有。”
车程不远,两人也就交流了这两句,而后叶歆竹就开启了自己繁忙的假期生活。
叶歆竹在几个假期工的店铺里辗转,晚上呢,就忙里偷闲的查询国外市场的相关资料。之前在那次比赛中,她也拿到了不少公司的那个名片,她正对着那些名字一个个查询情况,筛选出一个对她而言的最优选。
再过了没几天,她把自己的行程空出来,大清早就和叶知新一块出了门。
今天的叶知新话格外的少,精神看起来也不怎么样,本来就加速衰老的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。那双眼睛本来就没什么神采,这下没戴着眼镜显得更甚。
叶知新绕了一圈去接叶歆竹的外婆,外婆手上捧了一束白百合,放花的时候和叶知新带过来的花放在了一起。
幽蓝在一片圣白中绽开。
叶歆竹不太懂花,更不认识这花的花语,不过似乎每一年叶知新都会买这种花。外婆看到了眼神总会有些不对。
今天是叶歆竹生母的祭日。
车子缓缓驶向墓园,迎着一轮缓缓升起的暖阳。林城树重的多,稀薄的日光无法穿透重重叠叠的枝叶,只将温度停留在了无法触及的上空。
墓园很冷,因为场地空旷,风毫无阻拦地肆意吹拂,吹得人身上都是一层湿冷气。
叶歆竹半蹲在墓碑前,将墓碑上的照片和自己印象中的母亲重叠,缓慢回想起一些过去的记忆。
这是她用来麻木自己的手段,也就只在这一天将心锁打开。
这张照片上的母亲表情淡淡的,其实和平日里的她不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