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歆竹站着，说话的时候只看了路允初一眼，紧接着就一直盯着倒在吧台上的醉鬼。

“你要带她去哪里？”

路允初知道但凡是温言醒着就不会拒绝，她在叶歆竹面前向来没什么底线，所以刚刚她没说出口，她俩这不就是一夜情吗？上了床之后第二天鬼影也见不到那种。

骗来骗去，真就无可奈何，她俩应该谁也说服不了谁。

不过叶歆竹怎么会在这？

叶歆竹伸出手指撩拨温言头上几根飘起来的碎发，晃来晃去的，她拨着拨着就笑了出来。

路允初看的一愣，这才发现对方脸上亦有红晕攀附，可能也是有点醉意。

叶歆竹说话变得慢慢的，但能看的出人是清醒的，跟她现在的状态差不多，甚至还好上几分。

“及时行乐。”

路允初先走了，她还有点工作没处理，刚刚放了对方的鸽子，不过幸好是熟人。

叶歆竹坐在原本路允初坐的那个位置上，没再喝酒，清吧内音乐声悠扬，播着播着响起一首小提琴曲，叶歆竹本着身体本能跟着打节拍。

另一边的温言休息了一会，酒劲过去了一些，一抬头，就看到身边换了人，优越的侧脸撞进视线，叶歆竹梳着丸子头，几缕碎发垂在耳边，随着她打节拍的动作一晃一晃的。

五彩的灯球在上方旋转着，暧昧的红□□光打在叶歆竹的侧脸。

温言突然好想吻她。

但是，是不是她看错人了，叶歆竹怎么会在这里？她还记得，她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不喝酒，唯一几次，是叶歆竹想套她的话。

她明明不喜欢的。

她以前明明不喜欢的。

叶歆竹可能注意到了，也可能是太入迷没注意到，反正她头也没回，直到隔了老远的那只手准备抽回去的时候，她才停了动作，一把把那只手拽到自己眼前。

从刚才的那个角度模拟了一下，放在了自己的侧脸。

温言手指挺长，带着温热触碰到叶歆竹的耳垂，对方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，笑得太明艳，温言整个人都愣了一下。

“是你想的那个人吗？”

温言顺着去摸她的耳廓。

“是。”

“我之前说想和你偷情，今天这么巧又见面了，小温总有没有续约的打算？”

温言回头，没再看着她。

“没有。”

“心情不好？”

温言用一只手撑着头，视线落在柜台里那些用于展示的酒瓶上。

“不太巧，这家酒吧是我的。小时候我爸妈比较忙，没时间管我们，那时候市场不太景气，公司的事太繁杂，我就去酒吧做过兼职，对这个有点感兴趣，开了之后当甩手掌柜了。”

叶歆竹静静听着，点头。这是她很久之前问过的问题，就跟温言现在一样，慢了半拍，才得到了回答。

温言却不说了。

“你为什么没有去找过我呢？”

温言说。

“我没有替你原谅我的权利，而且，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，大家不是都这么说吗？”

“温言，你还有事瞒着我。”

叶歆竹眯着眼，瞬也不瞬的盯着温言的每一个小表情。她肯定以及确定，温言还有事瞒着她且她如果没问出来的话，未来一定会后悔。

可是温言一定不会告诉自己。

“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执着呢，你分明可以选择更好的。执念？是不是当时的我对你说了什么？”

“温言，我警告你，你如果一个人自顾自地做了什么以为对我很好的事，就算我活着，我也会恨你一辈子。”

叶歆竹的声音发狠，她今天穿着一身职业装，气势很强。

“那你就恨我一辈子，也总比那样死掉要好。你说我自顾自，可是没有别的办法，如果我有机会生还，能够尝试的可能性只有我这里，我们轮回的不是一次两次，是很多次，那个人试了很多次。”

“你没给过我机会，明明我是第一次。”

被叶歆竹送回家之后，温言今晚又失眠了，可能是在酒吧里睡的有点久了，酒精的作用已经消散，完全没有安眠的作用。

叶歆竹也是，她躺在自己的床上，房间里布置简单，是随便另一个人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程度，一点人气都没有。

她真不知道该拿温言怎么办了，好像她们都是对的，好像她们都不太对。

她反省自己，幸福到底是什么，她目前试错出来的结果是，她和墨时晏在一起之后，结婚之后，年纪轻轻就病重而死，她很不甘，所以这不是幸福。

幸福是一个又一个小节点的拼拼凑凑，她和温言在一起很快乐，每一天都很快乐，如果没有这个插曲，她也不介意对方的谎言。

说到底那个原谅，是温言自己不肯放过自己。

如果自己幸福的前提是温言，那温言的这个尝试肯定不是她想要的，她要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