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叔在前面笑起来:“少爷又开玩笑了,走啦,咱们回家。”
“不是,我说真的。”
任凭明堂怎么解释,也没人相信他的话。
刘叔以为他在开玩笑,薛长松也露出一点受伤的表情,以为他在骂他。
明堂泄气。
总之,虽然完全不是出于明堂的本意,但薛长松还是稀里糊涂地坐车到了徐宅。
徐|明珠女士还没回家,明堂把空空的书包扔到沙发上,也不招呼薛长松就上楼去了。
薛长松在楼下摊开练习册,但没有做题,先打开手机跟柯时来发消息。
【薛】要是对方不想写作业怎么办?
柯时来没回。
自从听说班长暗地里偷偷卷之后他连话都少了。
没有外援帮助,薛长松只能自己试试别的招数。
他端着阿姨刚切的水果,上楼去找明堂。
徐宅很大,是世纪初明堂的外祖父母盖的三层小洋房,除了徐|明珠女士和明堂,徐蓝和明堂的小姨也时不时回来住。
薛长松也借住过一段时间,就住在明堂隔壁。
经过那房间时,薛长松的脚步一顿。
半晌,他抬手,轻轻地压下门把手。
“咔哒”,房门应声而开。
入眼窗明几净,看得出来应该经常有人打扫。是保姆阿姨的功劳。
可是,怎么桌上还摆着一份薛长松用过的草稿纸。
屋内的陈设、装置,连薛长松落下的一直快没墨的笔的位置都没变过,还保持着薛长松在时的样子,好像他在这住了很久似的。
但其实薛长松在徐宅只借住了半个月不到,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上辈子徐|明珠女士未过世时,曾经在年节的时候让他在家里住,等明堂第二天回来聚一聚。
薛长松推辞了。
少年人的爱恋很纯洁很真挚,长大后的薛长松不一样了。畸形的感情跟他的骨血搅在一起不分彼此地疯长,催生出占有和欲望。
午夜梦回的时候,薛长松一次次面对睡衣上的狼藉,陷入自我厌弃的情绪里。
他有点害怕看到明堂之后,那点还能勉强被他压抑住的感情见了阳光,就再也不肯萎顿在黑夜里了。
“你在这儿干嘛?”明堂有些烦躁的声音出现在身后。
薛长松应声回头,见明堂斜倚着门框,表情不耐。偏偏玻璃球似的眼珠四处乱晃,显出一点心虚的样子。
“这……”
薛长松还没问,明堂就连忙撇清关系:“不关我的事,是我妈不让收起来的。”
“圆珠笔也是,那些草稿纸也是……”似乎觉得徐|明珠女士没有充分的理由关注这些小事,他又说,“她怕你要用。”
“那怎么没让你带给我?”薛长松一早就看出他的色厉内荏,嗪着笑意问。
明堂被他问得“这个那个”了一会儿,扭头走人:“你谁啊我就要给你送。”
薛长松两三步跟上他,问:“要吃草莓吗?”
不吃。明堂宁死不受嗟来之食。
“阿姨洗的。”
明堂把一整盘都端走了。
下楼的时候,一个穿着职业装,留着飒爽短发的中年女性走进来。
“妈,你今天回来这么早。”
徐|明珠女士听见声音看过来,看见薛长松的时候,她的表情跟刘叔一样惊讶:“小松?”
“好久没来家里玩儿了,”徐|明珠女士说,“今天先住下吧,明天我送你们俩一起上学。”
明堂根本没阻止,反正薛长松肯定不会住下的。
薛长松就是头倔驴。
在他们家住着多好,非得搬到学校宿舍去。
“谢谢徐姨。”
一口咬下半颗草莓,丰富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,明堂还没品尝到味道,先猛烈地咳嗽起来。
“这孩子怎么回事,高兴傻了?”
徐|明珠女士的认知还停留在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时候。
薛长松接过明堂手里的水果碟,给他拍背。
“张姐?小松房间的床品什么时候换的?”徐|明珠女士扬声问。
等明堂咳顺了气,徐|明珠女士跟薛长松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好了。
——
@!ng:
这里的饭好难吃,我想回家。
希望薛长松吃泡面没有调料包。
明堂坐在地毯上,一颗一颗往嘴里塞草莓。
他就知道,薛长松对他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。
首先是徐|明珠女士看到桌上的作业,就问:“明堂你的作业呢?”
明堂还是那句话:“你要不先问问我……”知不知道今天作业是什么?
薛长松把一本地理课本往中间推了推:“在这儿呢。”
徐|明珠女士立刻转怒为喜:“不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