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一次卵子给爸爸做手术,绕来绕去又饶回了小时候。
她问李文静取卵是不是特别痛,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好几遍,李文静说很痛,还要吃药,不知和流产比谁比较痛,她受不了这个疼跑了,是小乔和张照川凑钱借给了她。李文静说要是他们不借钱,她现在肯定已经有一个小孩了,在别人家里,会叫妈妈,会叫爸爸,上小学了,能卖得起卵子的家庭,肯定是富有的,说不定会过得幸福,也许会长得像她,是个没经历过贫困的小女孩。
小乔哈哈大笑,她一直回避谈到张照川,翻来覆去说着过去三十多年的人生,没有他,似乎并没有缺少一大块,到了最后她才对李文静说:“我到底该不该离婚?”
“这是你的事,你的婚姻,你对我说再多,我也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。”李文静说。
“我和他谈过了,他不想离婚,还给我一张卡要给我买车呢!你知道我这边也离不掉,本来今天想去找个人玩玩,明天告诉他,我也出轨了,扯平了。”
李文静说:“没必要,和人睡觉,一夜情什么的,万一生病怎么办?你得注意安全啊。”
“什么没必要啊,ca多帅啊!”她还是笑,“他不想离,我回去找律师,反正都想想办法,对了,手机拿来,我看看给我发消息了没。”
回去那天,ca甚至也来了,帮她们提行李,送她们去机场。小乔和他吻别,他说有机会会去找她。
小乔看上去心情很好,李文静问他们以后还见吗,她说不知道,本来就是旅途的消遣,他们去喝酒,他在租的公寓里为她下厨,他说话很好听,长得又英俊,也许开放式的关系就是不管那么多的。小乔说,到了中年的女生,更何况结婚很久了,二十岁的时候还害羞,到三十岁对和男人睡觉的事已经脱敏了,气氛到了就睡,好像没有太爱,没有未来,即便相互不了解。
李文静说这只是欲望,说不定她才是被骗那个,他对她只有欲望只想睡他。她说她对男人也有欲望,是欲望,就要得到释放的出口,她和顾医生就是不和谐才会出事分手的,吵架归吵架,没有原则性错误,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,两人亲亲抱抱就原谅了。
李文静被她说得哑口无言,在顾维祎的事情上,她的确没太多话说。
“是不是呀?”
“别提他了,最要紧的是我妈。”
去偷、去
抢、去卖身,怎么都活得下去
医院里边挤满了人,消毒水的气味在人的脚步声中穿梭,一股脑敲在李文静的耳朵上,她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慌,她默默往前移着步伐。
直到亲自见到妈妈之前,李文静还存有一个幻想——晴晴是骗她的,是为了哄她回去收拾烂摊子,要是她妈真的病那么重,怎么舍得让文俊出来?
可她没想到的是,晴晴说的都是真的,而文俊依旧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,在家他靠妈,妈要走了,最不放心的就是他。那个孩子,需要一个新的妈妈。
妈妈住在三人一间的病房里,旁边也是两个上了年纪的阿姨,一个躺着不做声,另一个在打点滴,手机在旁边放剧,台词仿佛机械的声音,和音乐鼓点大呼小叫着,飘荡在病房上空,在三个瘦小的女人头上。
妈蜷缩着睡在角落里,头发快掉光了,人更瘦了,像小时候电视剧里看到的裘千尺,手臂上布满了红色的针点,李文静看了好一会,才从这张脸上看到熟悉的一点特征。
李文静叫了好几声“妈”,她才半睁开了双眼,注视着李文静,不说话,也不眨眼,一直盯着她看了半分钟。
“妈,我回来了。”
李文静蹲下身检查床底的尿盆,她的手忽然抓住了她,像被树枝缠绕住了一般有力,李文静浑身一抖,抬起头看向妈。妈此时睁大了双眼,她完全认出了李文静。任凭谁过来看,现在的她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快死的人,拼命抓住能抓住的东西,哪怕是一根稻草,再怎么用力,也是回光返照而已。
她的嘴唇抖了抖,似乎在叫她,李文静安慰她说:“妈,今天我陪床。”
“文……文……静……照顾好……”
听着听着,李文静才觉得不对,她不是在叫自己,而是在说文俊。
李文静坐在了床边,背对着她,也不管她说什么,自顾自地跟她说:“妈,我知道了。你是在说俊俊,要我照顾好他。”
抓在她手臂上的手缓缓松开,李文静站起身,问她想不想吃东西,她先是点头,又摇头。
“好吧,喝水是不是。”
李文静喂她喝水,接着盖上了被子。
“妈,我知道你最要强,我们家的女人都这样,我外婆以前没饭,捡石子、摘野菜,只有能活什么都干,你也带我去卖菜、去摘水果,还把我头发卖了。没有你,我爸屁都不是一个。他不喜欢你,不爱你,性格最差,在外面屁都不敢放一个,在家里打鸡骂狗,你还和他打架,真厉害。”
妈纹丝未动,闭着眼睛也不知有没有在听李文静说话。她接着说:“我记得小时候

